【非遺小檔】
2012年,《太姥娘娘傳說》列入第二批福鼎市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名錄。
《太姥娘娘傳說》歷史久遠(yuǎn),民間一直以口耳相傳的方式,流傳于太姥山周圍,可謂婦孺皆知。最早記載的是在官方文獻(xiàn)《三山志》、《福寧府志》、《福鼎縣志》和明、清以來的文人騷客的詩文中。近現(xiàn)代還專門收錄由福建省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書《太姥山民間傳說》(為福建民間文學(xué)叢書)中,《太姥娘娘傳說》還收入《中國民間故事集成·福建卷·福鼎分卷》。
太姥娘娘傳說發(fā)源地是太姥山。太姥山海拔近千米,為國家級風(fēng)景名勝區(qū)。自然景觀特征可用“峰險、石奇、洞幽、霧幻”來概括。山上有三百多處天然石景,終年云霧繚繞,群峰時隱時現(xiàn)。太姥山在古代就是遠(yuǎn)近聞名的風(fēng)景勝地,歷代都興建了不少規(guī)模較大的寺院。有“天下第一山”、“山海大觀”、“道仙佛地”等幾十處名人摩崖石刻。
太姥娘娘傳說有幾種版本,但核心內(nèi)容包括以下幾方面:
相傳堯時,有一位老母在才山以種藍(lán)為生計,是才堡人。才堡位于太姥山下,背靠太姥山麓,面臨下尾洋,河道寬闊,物產(chǎn)豐富,是當(dāng)時往來之旅必經(jīng)之站。藍(lán)即藍(lán)草,是上古時期用于染布的一種原材料。志書記載說太姥山下還有一條藍(lán)溪,其水就出于太姥山中,而且還相當(dāng)神奇,每年八月間,溪水會變成藍(lán)色。相傳太姥娘娘染衣,民眾在此期間相候取水,用水熬藍(lán)草染布,其色澤最佳。至宋、明、清間,有不少游歷太姥山的文人騷客,見藍(lán)溪盈盈一水間,紛紛賦詩,留下不少詠嘆,如宋代鄭樵《藍(lán)溪》詩:“溪流曲曲抱清沙,此地爭傳太姥家。千載波紋今不改,種藍(lán)人果未休耶?”
世傳太姥娘娘還是種茶、制茶的始祖。有一年,山下周圍村莊小孩流行麻疹,她以山中綠雪芽茶制做成茶葉,給患病孩子服用,果然十分有效,救活了很多小孩。后人還推廣移植山中的古茶樹,并仿效她的制作方法,將茶葉晾干收藏起來,以備飲用?,F(xiàn)在福鼎的綠雪芽就出于此,太姥山鴻雪洞口仍生長一棵古茶樹,及太姥娘娘澆灌綠雪芽的一口丹井。因太姥娘娘樂善好施,深得人心,并曾將其所種綠雪芽茶作為治療麻疹圣藥,人們感恩載德,便把她奉為神明。
有個道士扣開老母的家門,向老母求一碗漿水以解渴。“漿”是古代一種帶有酸味的飲料,往往是用來招待客人的,像現(xiàn)在人們用酒招待客人一樣?!对娊?jīng)》有載:“或以其酒,不以其漿。”可見,漿比酒更貴重。雖素昧平生,但老母并不小氣,她捧出重釀的上好漿液給道士飲用。老母的慷慨大方,深得道士贊賞,于是道士傳授九轉(zhuǎn)丹砂法給她,這樣,老母在七月七日這一天,乘九色龍馬羽化仙去。所以,才山又叫太母山。后漢武帝命東方朔授天下名山,太母山冊封為“天下第一山”,由東方朔題寫,并鐫刻于山石,并改“母”為“姥”。太母,人稱為太姥娘娘,因此,現(xiàn)在是世界地質(zhì)公園、國家級風(fēng)景名勝區(qū)的太姥山,其名經(jīng)歷了從“才山”到“太母山”,到“太姥山”的更變。“山不在高,有仙則名”,這句話用在太姥山,非常合適,太姥娘娘足以使得太姥山擁有了仙風(fēng)道骨,并享有盛名。
人們拜謁太姥墓同時,便可以欣賞“金龜爬壁”、“金雞報曉”等多處天造地設(shè)之奇景,聆聽與太姥娘娘相關(guān)的種種絕妙的傳說。往塔之西有一撥地而起的巨型巖柱,世傳即太姥娘娘升天石。有龜者名木果和尚與太姥同在山中修行,在太姥升天前一個晚上,有仙童化作美人,以天黑無處可住,引誘木果留宿。木果并未為女色所動。次日,金雞曉唱,女子梳妝后遺落一金釵便走,木果卻收入袖中據(jù)為已有,想隨太姥娘娘仙去。此時云端傳來聲音:“木果你雖過美人關(guān),卻未過錢財關(guān),留在此處繼續(xù)修行吧!”如今在石之下端正面,有一酷似龜者正奮力向上攀升,它也給世人留下幾多思索。
歷史上太姥山詩文中,也有記載傳說的內(nèi)容,最早把太姥娘娘入詩的是宋代的陳嘉言,相傳他曾在太姥山聚徒講學(xué),并寫了《太姥墓詩》:“吾聞堯時種藍(lán)嫗,世代更稱那可數(shù)。帝堯骨配無微塵,此間猶有其時墓。”這也是最早記錄了太姥的詩文之一。萬歷戊申(1609年)仲秋,陳仲溱游太姥山,出天門,在四壁環(huán)衛(wèi)寬余處,見證了太姥墓,銘刻:“堯封太姥舍利塔”。第二年,即萬歷已酉年(1610),謝肇浙在淫雨霏霏的二月游太姥山,他的《太姥山記》載:“過此豁然,別一世界,是為巖洞。石壁羅立,平園半畝,窣堵樹片,石上太姥墓,似藏舍利所耳。僧流以為肉身坐化,乃卒不知太姥何人?墓何代?堯耶?漢耶?未可知也。”看來他對太姥思考的頗多。至清代,太姥墓仍是游人必訪的一處名勝古跡,也留下不少詩文作品。
太姥墓塔是重要的人文遺存。在清代,太姥墓形制如一塊小龕,上有題刻“堯封太姥之墓”等字樣。太姥墓外觀為一方石屋,坐東北向西南,以花崗巖方石疊加造砌,底基座稍寬,往上逐漸縮小,建筑面積達(dá)28平方米。民國時期加蓋石屋,塔前陳設(shè)供桌、香爐,整體石室形成一個立體梯狀。相傳太姥娘娘為堯帝之母,故舍利塔正面刻有“堯封太姥娘娘舍利塔”。門楣立于左右兩邊石門框上,留門額加外框,中間陽刻四字“太姥娘塔”,左款落“民國甲申小春”,右下款落“住持僧進杭立”,款為陽刻,均為行書。門楣上深刻鑿溝等簡單的裝飾紋樣,室頂仍以石鎮(zhèn),左右和后壁并留有出水槽。室內(nèi)正臺設(shè)石龕,立太姥舍利塔,狀如葫蘆。龕門置陰刻行楷楹聯(lián):“姥峰聳秀留仙跡,寶塔重新耀法身”。塔頂匾額:“法身常住”。主梁鐫:“民國甲申年立”。室兩壁還各置一石龕,顯得寬綽。人們奉太姥為神明,太姥山以佛、道為主,山寺僧進杭仍修建太姥娘墓,其宗教的融納包涵之廣大,由此可見一斑。根據(jù)太姥山古老的傳說,在平興崗砌成的太姥娘娘雕像,為目前省內(nèi)最高的石雕塑像。
作為民間文學(xué)的非物質(zhì)文化,太姥娘娘傳說經(jīng)太姥山周圍當(dāng)?shù)厝罕娡ㄟ^世代口耳相傳,家喻戶曉,流傳廣泛,并成為了經(jīng)典的民間傳說。傳說與自然景觀相互映照,體現(xiàn)道家天人合一的境界與思想。
太姥娘娘傳說的文學(xué)價值在于民間口頭流傳豐富性與多樣性,故事情節(jié)生動,富有想象力,反映了太姥山早期道家文化的存在。其歷史價值在于為民間文化學(xué)者考究古代典藉記載人物提供了依據(jù)。另外,民間有“下海求媽祖,上山拜太姥”之俗,符合人們的早期愿望和理想。太姥娘娘傳說大大豐富了太姥山文化內(nèi)涵,是太姥文化的核心靈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