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臘八就是年。臘八剛過,年味漸濃。
福鼎的年味,是帶著米香味的。而這米香,則屬于那些軟糯的年粿。
“十里不同音,百里不同語。”與方言一樣,福鼎各個地方的年粿也是不盡相同的。秦嶼(太姥山鎮(zhèn))人尚食糖粿,以紅糖入味,香甜非常;前岐則以白粿為主,就是人們常說的年糕;硤門的糍粑亦是當?shù)氐囊坏?ldquo;招牌”,雖不帶“粿”字,但其意義與年粿并無二般,是硤門人家家戶戶年節(jié)里必備的年貨。這些各具特色的年粿、糍粑,都是獨屬福鼎人的家鄉(xiāng)味,是不可磨滅的年味記憶。
畬家舂米粿(資料圖) 佚名 攝
秦嶼糖粿
糖粿是太姥山鎮(zhèn)的特產(chǎn)。
在過去,往往是由女人來制作糖粿的。臘月廿四,祭灶過后,便可以開始為制作年粿做準備了。
糖粿的制作很是麻煩。將糯米磨成米漿裝進布袋里,然后用大石頭壓著,擠干部分水分,加壓呈糊狀。在蒸籠里鋪上一層寬大的粿葉,把加了紅糖的米漿揉勻,放進蒸籠,在鍋里蒸熟。這樣,糖粿才算制作完成。
雖說制作過程甚是累人,但卻充滿著歡愉,充滿著年味。若是全家人一塊兒參與其中,那更是溫馨非常。
如今這些累人的活計由機器代勞了,春節(jié)前也可以在街上買到,不再家家忙活了,卻少了點年味。
前岐白粿(資料圖) 佚名 攝
前岐白粿
每年臘月剛至,前岐的白粿作坊便早早開張了。
制作白粿一共有八道工序,首先選用上好的晚稻米浸泡,接著是碾米篩粉的細活兒等等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蒸粉,火候太早了制作會很吃力,太軟則白粿難以成型。最后是舂米(粉)和做年糕,然后一條條熱氣騰騰的白粿就成型了。
從淘米、浸米、碾粉、蒸粉,到最后的加工成形,每年的這個時候,白粿作坊里便呈現(xiàn)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。機聲隆隆,人來人往,做粿師傅們在層層熱氣中忙活不停,一條條熱騰騰的白粿“帶香”出爐。附近的群眾也紛紛將自家浸過水的大米拿到加工點來做白粿,大家相互幫襯著抬竹簾、晾白粿,忙得不可開交。
做糍粑(資料圖) 雷順號 攝
硤門糍粑
糍粑,是中國南方一些地區(qū)流行的美食。通常是糯米蒸熟放到石槽里,用石錘搗成泥狀制作而成。硤門糍粑與眾不同,其做法更精細,而程序和細節(jié)要求更嚴格,吃起來更清香可口,回味無窮。
首先是選用優(yōu)質(zhì)糯米和大米八二開,在水中浸泡3天,磨成漿,或打磨成半干粉狀。若是漿,要用布袋裝好,重壓瀝干水分。在以前,農(nóng)村多是用石磨,現(xiàn)在科學發(fā)達,多用機器打漿磨粉。也有市場上直接出售糯米粉,但不如農(nóng)村手磨做成的筋道。制作糍粑時,根據(jù)需要將糍粑粉取量放入盆中,像搟面樣,一邊加溫熱水,一邊攪拌,水溫在60度左右,太涼、太熱,都會影響糍粑的光澤度。待到水粉完全粘融在一起,拿得起來,要軟,又不能太硬,也不能太稀才可以,然后做成一個個小圓團備用。
糍粑的餡料有二種,喜歡甜的是甜餡,用豬油或植物油和芝麻、花生粉、白糖一起炒。咸餡,用蘿卜絲、香菇、芹菜、瘦豬肉和油類炒成,芹菜的比例要少些。香葉,生長在海邊山坡的石縫上,形似芭蕉葉,大的有巴掌寬,半米長。香葉用水洗凈,光滑油亮,剪成20厘米(連用)或5厘米(單用)的兩種。這種香葉,通過蒸制散發(fā)出一種清香。
做糍粑時,把糍粑小粉團壓成圓厚餅狀,把餡置于中間,兩邊對稱捏封,中間大,兩邊小,成島嶼狀,小心放在香葉上,然后把香葉和糍粑放在蒸盤上,大火燒蒸,蒸汽出來后,要開蓋三次,切不可一次蒸燒到位。這樣蒸出來的糍粑不粘扁,很松蓬。
硤門糍粑,對浸泡時間,攪拌水溫,蒸制過程都有嚴格規(guī)定,而且是即用即食。糍粑蒸制出來,油光鑒人,細嫩滑潤,甜者透心,咸者清爽,香氣撲鼻,回味無窮。
至于那種在石槽上搗爛制成的“糍粑”,在硤門叫“粿”,原料不是糯米,而是粳米。制作過程叫做粿,或者舂粿。粿制品涼干后,可在水中浸泡三四個月使用。而真正的硤門糍粑是即用即食的。以糯米為主原料,有補虛、補血、健脾暖胃等作用,是一種具有藥理價值的美食。
硤門糍粑,一般在農(nóng)歷冬至過“冬節(jié)”制作。冬至是過小年。大人對小孩說,過了冬至,又長一歲了。小孩子特別喜歡過冬至,圍在桌邊,圍在灶頭,幫著父母壓粉揉團,等著糍粑出鍋,搶著吃噴香的糍粑,天倫無比,其樂融融。冬至是陰陽轉(zhuǎn)化的關(guān)鍵節(jié)氣,冬至和歲首并重,南宋孟元老《東京夢華錄》:“年之間,積累假借,至此日更易新衣,備辦飲食,享祀先祖”,唐杜甫《小至》:“天時人事日相催,冬至陽生春又來”。傳統(tǒng)以來,在硤門,冬至這一天進補(補冬),吃糍粑、湯圓,黃金包(地瓜粉做的),是一種民俗,有團圓,慶豐之意,也有盼來春,寓希望之托。其中糍粑這種美食在福鼎一帶,唯硤門獨有。
對于生活工作在外地的硤門人,糍粑永遠是熱騰騰,香噴噴的回憶,是一種無限的鄉(xiāng)思和眷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