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期在閩東工作,走了不少沿海島嶼,可就是臺山島沒去過,留下遺憾。前不久,終于有機會登上臺山島,遂了多年心愿。
臺山島位于福鼎市沙埕鎮(zhèn),是我省離海岸最遠的有人居住島。因為遠,加上過去漁船速度慢,來回要七八個小時,上島很不方便,因此少有人去。其獨特的海島風(fēng)光,一直“養(yǎng)在深閨人未識”。這次我們乘坐快艇從福鼎漁井碼頭出發(fā),一個多小時就到了。
離開碼頭,快艇如離弦的箭一般,劈開了一道白花花的水溝快速行進,不一會就進入東海。此時,平靜的海面浪濤鼓涌,快艇前后晃蕩,如同搖籃一般。海面水色越來越藍,如同靛藍顏料染過一樣。夏日的晴空原本就澄碧,大海上的蒼穹,更是藍得發(fā)幽。不知是海映了天,還是天染了海。從艇窗往外看,但覺茫茫大海,坦蕩如砥,“天似穹廬,籠蓋四野”。視線所及只有遙遠的水天連接線。
約半小時工夫,海面出現(xiàn)一個小島,綠油油的,長滿樹木,這就是鳥島,島上無人居住卻棲息著大量鷗鷺。如遇人登島,鷗鷺會群起騰空,撒下如雨點般密集的鳥糞,弄得上島的人不得不迅速離開。鷗鷺的這種本能,守護了它們生活的家園,使小島環(huán)境一直保持著原生態(tài)。據(jù)說,其中有一種非常珍貴的黃嘴白鷺,全世界僅剩100只,而這里就有56只。鳥島是福建唯一的黃嘴白鷺繁殖與棲息地。
快艇繼續(xù)向前,海浪越來越大。茫茫大海,我們一艇獨行,如此博大與冷艷的壯美環(huán)境,不禁令人想起古人的詩句:“登高臨巨壑,不知千萬里。云島相接連,風(fēng)潮無極己。”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望海情景,此時真真切切地展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。
臺山是列島,由西臺和東臺等15個島及22個礁石組成,島礁如一串明珠散落在福建東北部的海面上,與釣魚島遙遙相望。西臺為有人居住的主島,面積1.2平方公里,如今住有千把人。島上有一天然的弧形避風(fēng)港灣,碼頭就建在港灣邊。
村子環(huán)港灣而建,近200戶人家,房屋全建在山坡上,依坡壘造,順勢而上,遠看就像一塊塊大小不一的豆腐塊貼在山坡面上。房子全是石砌,均為一兩層,低矮然堅固。從岸邊到山頂要爬一二百級狹窄的石階。
這個遠離大陸的島嶼原本沒人居住,因盛產(chǎn)貝類海產(chǎn)品且捕魚方便,于是自清道光年間以后漸漸地就有長樂一帶的漁民搬遷入住,以討海為生。這樣看來,早期的房子已有一百七八十年的歷史了。至今島上漁民仍然通行長樂方言。
由于臺山島屹立茫茫東海中,海上風(fēng)浪就像雕刻師一樣成年累月在島礁上雕刻,形成了許多奇巖怪石,形態(tài)各異,栩栩如生。最為壯觀的,當數(shù)當?shù)厝朔Q之為“雨傘礁”的巨大礁巖。礁頭高昂,尾部頎長,又像航母出海,氣勢磅礴;換一個角度看,又如同孔雀開屏,姿色誘人。移步換景,形像神似。細看礁體,其實是一塊海上隆起的巨石,被海浪刻成一道一道的紋路和一個一個洞眼,時光把原本光潔的巖石刻出了模樣和神韻,蒙上了烏黑的色彩。
海浪可在高聳的礁石上刻畫造型,也能在平面的岸石上切割成景。臺山島岸邊的“一線天”就是這樣形成的。海浪如鋸片,硬是把岸邊堅硬的石巖鋸出一條數(shù)米寬、十來米深、數(shù)十米長的兩邊峭壁光滑的溝道來。從上往下看,僅有一線見天,溝內(nèi)水波涌動,水色幽藍,深不可測。如遇大風(fēng),一線天內(nèi)海水洶涌澎湃,揚起的浪花披覆一方山野。
海島是個天然的牧場,走在山坡上不時可見三五成群的山羊在悠閑地吃草。還可看到山羊成群或單獨立在陡峭的山巖上眺望大海,那久久不動的專注神情就像一尊尊凝固的塑像。山地上還散落一些石砌的羊舍,供夜晚圈羊。山腰上松樹和木麻黃生長茂盛,郁郁蔥蔥的。樹林的涵養(yǎng)讓島上有了淡水,還建起了小型水庫,居民用上了自來水。主峰山頂上豎起一座高高的燈塔,在此眺望,可見浩瀚海面上白帆點點,鷗鳥掠浪的情景。夜幕降臨,燈塔光芒四射,成了茫茫夜海中的航標。
碧海、清風(fēng)、草甸和形態(tài)多樣的礁巖,給臺山島帶來魅力,神秘的海島成了人們的旅游勝地。“上山游太姥,下海觀臺山”成了福鼎一帶旅游的時尚語。隨著福鼎陸地到臺山島航班的開通,近幾年來每年都有數(shù)萬人上島游覽,在島上草甸露營。人們在這里吹清爽海風(fēng),觀奇異海景,品生鮮海味,盡情領(lǐng)略海島特有的神韻風(fēng)情。